我坐在窗边,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静静翻书,放任自己的精神在幻想的世界中畅游。
“嘀——嗒,嘀——嗒”
我身旁的老式钟表缓缓摆动,与室外的雨声融汇成为一个整体的背景,在这之中时间流逝的飞快。
撇头看了一眼钟表,时间快要到了。
我安静地合上书页,走到玄关处,穿上雨衣。
今天迎接我的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?怀着这样的想法,我推开了面前的那扇门。
雨水浇落在混凝土铺就的地面上,在街道边上的房屋边人们打着伞一言不发。
每一个打伞的人都在自己的路上匆匆走过,井然有序。
每一个人都戴着同样的面具,纯白色没有一丝花纹。我想要加入人群却做不到。可能是因为他们都走得比我快一点,也可能是因为他们长得都比我高一点,或者是因为我是在场唯一不戴面具的人。
我在人群中彷徨着,他们身上穿着的正装时不时与我的雨衣擦碰而沾上雨水,他们似乎也没有在意。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,我显得格格不入。
我于是没有继续在意他们,而是开始寻找我要去的方向,很快我就找到了,路在一处小水塘中。
我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在小水塘里跳跃,打滚。意识很快便飘到了别处。
我又一次回到了门外,雨依旧下着,人群依旧熙熙攘攘。
只是有一些东西开始发生变化了。
每个人的面具上都多出来了一个大黑斑,每个人的服装如今也都换成了一套。本来还有一些不同颜色的雨伞现在全都变成了黑色,路边的楼房好像更靠近了些。
这地方的气氛已经开始让我感到不安了,只不过我依旧在寻找着更深入的道路。
雨的声响比之前大了,我穿着单薄的雨衣走在路上,四周的人没有一个注意我,只是依旧走着自己的路。
路旁的报亭里没有人的痕迹,所有的人都在街道上走着,没有人走到目的地,没有人会停下来。
这一次我没有尝试加入人群,而是在人群之外观察,冷静地寻找自己应该去的方向。
直到我发现我的道路在每一个人的面具上。
这些黑色的并不是斑点,而是大洞。洞口开在面具之上,以一种幽邃的黑色展现出它们违反常理的深度。
我将手搭在一个路人脸上的洞口边缘,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无法逃离的吸力,被吸了进去。
我又一次回到了门外,雨下得越来越大,空气似乎也开始模糊四周画面的形状,但还不至于看不清晰。
这一次的变化有些明显。
路人的数量减少了,速度也慢了下来,不再像之前那样拥挤。每个人都缓缓的走着,从脸上的洞中伸出来一只越一米长的猩红肉质物,那大概是舌头吧。
每一个路人都仰着头,每一个路人脸中伸出的猩红色舌头都始终朝向天,在空气里缓缓的摇曳着,舌头下的身躯就像是木偶一样被拖曳着前行。
地上散落着不计其数破开一个红色洞口的黑色雨伞,在雨水的泼洒下招示其已经被废弃不用。
我静静观察这一场木偶戏,在稀疏的人群中穿行变得比之前容易,使得我能够安心专注的寻找我要走的方向。
四周的建筑物并没有逼近我,只是其上新增加的眼形贴纸让我有一种被注视的紧张感,在这样的气氛里我不禁行动的更快了些。
很快我就找到了应该走的路,那是一处无人看管的报亭。我进入到报亭里,待了一会又从里面走出。
我又一次回到了门外,雨变小了,但是从天降下的不再是水了。
淡红的血水落在我的雨衣上,透出一股腥味。穿着黑色正装的人们这一次匍匐起来,像野兽一样缓慢爬动,脸上的舌头舔舐着地面上无尽的血水。
他们身上的衣服被血水浸湿,和整片天空的颜色一样:透出血红色的灰黑。
他们在地面上匍匐前进,互不干扰。寻求着共同渴望的事物:血液。
四周的建筑如今比起他们的舌头更加猩红,从每一张眼形贴纸的瞳孔处也深处与他们相似的长舌头,只不过更长更红。
在人们忙着舔舐地面上的血水时,建筑上生长出的猩红色舌头则是时不时卷起一个路人,拖入破碎的橱窗中,消失不见。
我谨慎地避开扫动的舌头,绕过面对大地的人群,寻找自己的路。
在我发现脚下踏过的血水就是要前进的方向时,一种失重感把我拖进血水中,直到我再一次醒来时。
我又一次回到了门外,血雨下得很大很大,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大部分。
路上有一些不动的大型事物挡住了血水的下落,那些东西貌似是最开始的人群。人们的数量又一次减少了,只不过这一次同时有着体型上的变大。
人们的身体上长出无数红色舌头,从衣物中穿出,扎根在地面上。他们脸上的面具则是膨大变宽,在舌头组成的根系的支持下承接着血水,就像是酒杯或是海葵一样。
在面具中伸出的最长最粗的一根舌头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小的舌头,这一次他们无需行动就可以得到血的馈赠,也不会再有生命的威胁了。
因为每一座建筑也都变成了一眼望不到顶端的长舌,其上长出很多小舌承接血水,一切看上去有种诡异的平和。
但任何改变都伴随着牺牲,他们不再能自由的移动了。
我在这一片平静的街道里走动寻找自己的道路。
四周只有小舌头们在空气里缓慢的摇曳,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节奏,一种复合的律动。
我找到了要前往的路,我开始助跑,冲向最后一扇玻璃的橱窗,我撞了进去。
我又一次回到了门外,这一次路上没有一个人,天空中什么雨也没有下,只是有影子摇动。
抬头望向天空,空中有无数个同样的路人在漂浮,一动不动。仰着的面部中伸出如同开始一样猩红的舌头,舌头在空中以相同的节律摇动,像是热气球里摇动的火舌。
每一栋楼也还是直冲天际的长舌头,只是这一次也都保持着最为猩红的状态,没有分叉和形状改变,看起来有一种纯净的亵渎感。
我走在街道上,那些人只是飘着——或许说飘着也并不对,只是静止在空中,唯有两米左右长的猩红长舌在空中摇动。
突然一切都动了起来,无数的人从天而降,重重砸落在我的身边,在地面上摔得碎裂开来,残肢与长舌无力地痉挛几下就也不会动了。
我在这种可怖的死亡之雨下仓惶逃窜,但总是找不到正确的路,最终只开始好相信那一处目的地就在我的面前。
于是一处咖啡厅就这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,我急忙推开门进入其中,关上门后,身后再也没有躯体坠落发出的声响,只剩下雨声的淅淅沥沥。
我深深喘了几口气,走向咖啡厅靠里的一处桌子。他在等着我。
他比我要略高一点,是我最信任的人,也是我最好的朋友。
“你又是第一个到的。”
他微笑着对我说,他的话语总是让人感到一股暖意。
“我感觉你精神不太好,话也不多,是不是又尝试深入了?”
“是的。”
我平复了一个心情,回应道。
他递过来一杯热巧克力。
“来喝点这个缓一缓吧,不要勉强自己了。”
我接过热饮吹了吹,坐了下来。
“对了,我给你的那本《失乐园》看了吗?”
我抿了一口热巧克力,小声道:
“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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